2021-04-28

留守妇女(十六)(小说)

秋香兰花回到村里,从此断了再去打工的念头,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外面的世界很凶险,要不是她俩心眼多,险些又掉到坑里。好出门不如赖在家,从此一心一意待在家里,不敢再走出村子半步,心里却是慌慌的,成了一团乱麻。兰花还好说一点,一人吃饱,全家不饿,好在她手里还有点积蓄。秋香就不同了,身无分文,还得供儿子的生活费用,上次改旱厕赚的那点工钱,这次出去打工,吃喝花销下来,已经所剩无几,自己没有一点来钱之处,今后的生活怎么继续?她真的走投无路了,种地不会种,打工没处走,低保够不上,她的生活陷入困顿之中。

就在这时,她以前的几个老相好又苍蝇一样找上门来,和她眉目传情,想再续前缘,让她都给骂走了,人要活的有尊严,她要做一颗无缝的蛋,就是讨吃要了饭,今后也要正正经经做女人。


五个姐妹的生活各不相同,秋香的日子最为困难,凤凰就约了另外三个,每人或多或少,给秋香集了点钱,好让她度过难关,怕被生活一逼,再走上老路。

秋香感动的泪水涟涟,把钱都退了回去,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连累姐妹们,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,她也有一双手,她要凭自己的双手来赚钱养家。

可是,双手是有了,却找不到赚钱的门路。

秋香去集上抓回三头猪崽,她要养猪。兰花就说,三头猪成不了气候,根本赚不到钱,要养就多养几头。

秋香哪里有钱再买猪崽了,这三头也是从熟人处赊来的,兰花就说:要不咱俩合伙养吧,养上个二三十头,行情好的话,也能赚个吃饭的钱。

秋香说:可是……

兰花知道秋香要说什么,就说:我手头还有点钱,买二十头猪崽够用,先养起来再说。

兰花虽说官司赢了,但钱没有到了帐,手头还是有点紧巴巴的。

听说秋香和兰花两人有养猪的打算,凤凰有了兴趣,她在心里想:为什么大家不能合起伙来养猪呢?

凤凰就把五个姐妹召集在一起,说了自己的想法,大家听后都有点激动,可是一想到养猪要用一大笔钱,都噤了声。养猪是好事,谁也想赚钱,可是,赚钱的本钱从哪里来呢?


商量过到最后,大家一致同意:有钱的出钱,没钱的出力,先买五十头猪崽,先养起来再说,以后慢慢扩大。

凤凰手里有点私房钱,出的钱最多,兰花也能出点,秋香把那赊来的三只猪崽入了股,全英是一分都拿不出来。但尽管困难重重,大家还是决定先办起来再说。凤凰有天生的领导能力,是大家的召集人,又是大股东,被大伙推为领导,兰花有养猪的经验,负责技术上的事。

秋香迫不及待地问:我呢?

凤凰说:你是咱的秘密武器,用场大着呢。

秋香就说:都什么时候了,还挤兑我。

全英说:我也不懂技术,也成不了秘密武器,我给咱喂猪吧。

一直不表态的秀儿婶这时不紧不慢地说:我家里那一摊子事全靠我呢,你们也知道水泥靠不上,我就不凑热闹了。

秀儿婶这么一说,大家都面面相觑,刚才热闹的场面,一下子冷了场。凤凰忙说:大家都是自愿的,来去自由。

秀儿婶想的不是家里忙,她是想:万一赔钱了呢?

凤凰回到家里,把她们办猪场的想法说了,建文就说:不缺你吃,不缺你穿,瞎折腾什么了。

公公刘老五慢腾腾地说:养猪风险大,才五十头猪,要猴年马月才能赚到钱了,猪养少了赚不到钱的。钱不够吧?掏出一张卡给了凤凰,说:有难事了别自己扛着。

凤凰感动话都说不上来了,趁公公转身的机会,在建文脸上叭了一口。

有了公公的支持,凤凰们的养猪场顺利地建了起来,第一批猪崽已入了栏,这时才想起来,猪场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字。

兰花说:叫凤凰养猪场。被凤凰否决了,猪场是咱四个的,怎能叫凤凰养猪场了。

秋香说:那就叫四女养猪场。

凤凰说:这个比兰花那个强一点,但感觉别扭,咱们可是五姐妹。

全英说:咱都是在家里走不出去的女人,叫留守妇女养猪场。

凤凰一拍大腿,说:这个名好,我们全英在关键时刻总是能出乎意外,说出最有水平的话来。上次说鱼和蝌蚪,你们还记得不?就叫留守妇女养殖场,咱今后成了气候了,把全村的留守妇女都安排进来,共同致富。

留守妇女养殖场匆匆忙忙,红红火火地正式开张了。


四个女人热情高涨,不分你我,不分昼夜,把全副身心都扑到养猪上面,一天下来累的要死。凤凰就说:咱雇两个人吧。首先遭到了全英的反对,她说:猪场刚刚起步,雇人就得花钱,我不累,你们休息,活我来干。

大家谁都不再叫苦叫累,咬牙挺着,撸起袖子加油干。

喜全的腿伤好多了,也被全英拉来义务参加劳动,凤凰就说:喜全你伤好了,就不用再去打工了。就来猪场上班吧,猪场里也需要男劳力了。

秋香一天下来也是累的要死,身体累了,休息休息就恢复了,心里累更折磨人。这天晚上猪场的活忙完,她往家走,路过小学校的时候,白老师正好走出校门,秋香问白老师忙不忙,白老师笑了笑,说:剩三个学生了,不忙。

这时儿子的电话来了,又要钱了,秋香没好气地说:你就知道要钱,当你妈是印钞机了,也不管你妈的死活。一边和儿子吵着,一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,她这回是实在没办法了,猪场里她没投一分钱,还怎好意思开口借钱了。

秋香回到家里,心情坏到了极点,她黑灯瞎火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,整个人瓷在了那儿,儿子已把她逼上了绝路,钱这个王八蛋,儿子这个不成器的东西。她无奈地拿起手机,就要给以前的一个老相好打电话。这时门咯吱一声,一个身影挤了进来。

又是他!

秋香泪水扑簌簌流下来,转过身子,背朝着来人,趴到了床沿上。


这样等了好久,那个人迟迟没有动作,秋香就说:你别嫌弃我,我这也是逼上梁山,实在没办法了。

秋香趴了好久,背后没有动静,她转过头来,屋内空无一人,只留下了一个男人的气息。她开了灯,看到床上放着一沓子钱,数了数,整整两千。

啥都别说了,事情明摆在了那儿,不是白老师还能是谁?她没有多想,收起钱,发了疯一样跑到小学校。白老师正倚在床上看着一本小说,见到了秋香,一点都不意外,说:啥都别问,啥都别说。

秋香也不问,也不说,宽衣解带,就要往白老师被窝里钻,白老师按住她的双手,说:今天不能,我只想再帮你一把。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了再说,我不能乘人之危。

秋香说:今天我就心甘情愿。

白老师起来抱了抱她,把她推到门外。

秋香心情复杂地回到家的,她既感激,又疑惑,不知道白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帮助她。

(未完待续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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